看雲

女所 鍾○英

　　傍晚，我總愛以舒閒的姿態，靠在窗口上看雲，一盞溫熱的茶，一份淡淡的詩的情緒，對我看雲的心境，頗有助益。日子串著日子，在無定的風中流逝，每一朵雲上，彷彿都繫有一個故事，一些變幻的人臉，一些被人間遺忘的名字、什麼是悲、什麼是喜呢？人生也不過就是那一朵朵飄逝的流雲，說是傷感、淒涼，那倒未必，多一份彷彿的了悟卻是真的。

　　在近而立的年歲裡，再見著「青春」、「夢幻」這類的字眼，就有些啞然，一朵雲的興起和消逝，濃縮了人的一生於一霎；也就那樣了，悲與喜、歡樂與哀愁，祇是變化的雲姿。人生的美，也就美在那些過程，美在貪癡、嗔怨和愚頑上，如果真懂得了悟，這還會那麼投入，那麼認真，寶劍歸於烈士，紅粉贈於佳人，人生的戲劇在輪覆中屢見新鮮，每個名字都是一朵那樣的雲，在那一幕屬於你的戲劇裡，你再卑微也是主角，即使你遁入空門，石壁青燈又何嘗不是一幕一景呢？

　　一把小傘，一瓣心香，一霎的陶然，半世的情愁，是多美的一場戲，煙雲思往，淚花不興，我這看戲的人已冷感一片岩石，再無變化可言，茶已冷，心理終於浮出一行字來：「記憶即為溫暖，至美就是永恆。